N林焱(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教授)

冶山路口南侧发掘出清代的路面。这个发现,其实背后还连带着一个非常重大的意义——福州这条南北走向的中轴线,是世界之最!此话怎说?别是故作妄言!

我说的“世界之最”,是指一个城市中轴线主干道,保持历史最长久的。

从汉代冶城开始,此城依地势北高南低的走向,一直保持着南北走向的中轴线。北起冶山,向南伸长。道路的起点,大约就是近日考古发现的那个位置。晋代时,城区稍有扩大,南面沿原先道路的方向扩展到虎节门即现今东街口附近。到了唐朝,闽王王审知治闽时,城市再扩大,北门叫永安门,一路向南,经都督府、经武卫军门(现在的东街口)到安泰桥。城市的中轴线,延长了,但路线与位置一直保持不变。宋明时期,城市中心区依旧,整体膨胀,向四面扩展,在中轴线结构中,形成了东西两片区域,三坊七巷就像长在主干上的枝杈,城市中轴线并没有变动。到了清朝,福州作为五口通商的城市之一,中轴线再延长到南台闽江边。解放后,五一路修得很宽大,还是没改变南街这条线的中轴格局,而且仍然是交通主干道。

冶山一隅

世界上哪个城市有这样一条走了两千多年的路,从古走到今的路?

西安-长安,世界四大古都之一,城市整体规模保护传承得相当完好。唐朝长安城的中轴道路,五代、宋、元几个朝代相延续。而明朝时期,城市中心有个大挪移,中轴路线不复存在,形成东、南、西、北四条大街。

南京-金陵,六朝古都,较多经受劫难。特别重大的如隋朝时整个城市被毁,清末太平天国等战乱,南京三分之二的城区夷为平地……

还有的城市形成较晚,中轴主干道经历的时间也就有限。

往世界各国看,与西安并称四大古都的罗马,老城很多建筑设施保护得相当好,另辟新城区也很壮丽,主干道当然早就改变了。开罗、雅典,城区也极大变迁,主干道路线早都改变了。

中国传统文化理念,城市布局、房屋建筑,这条中轴线很重要,外国城市没有轴对称的理念要求。中国古代的城市,很多都以中心纵贯的道路为主轴形成布局。府衙机构、城门方位、民居市井,都围绕中轴线而排列。这种格局、这种富有文化内涵的形态,这条具有重要意义的道路,现今,是不是唯独剩下福州的这一条?

这条路,因北高南低的地理形势而得以代代相沿。这条路,因城市地理方位而合理地存在了两千多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如我之前写过的,福州历来是兵家不争之地,城墙之内、主城区,从来没有算得上“像样”的战争,没有对城市建筑发生大破坏的战争,所以,历史也造就了这条中轴道路存在两千多年的特例。

关键词: 世界之最 一直保持 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