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名单揭晓，陕西西安江村大墓在列。南都此前对话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副队长曹龙，对汉文帝为何选择在远离父兄陵寝的白鹿原建造霸陵、江村大墓的考古发掘取得了哪些进展等公众关心的问题进行解答。

江村大墓K27出土的一组印章。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供图

曹龙对南都记者特别提到，江村大墓被确认为帝陵后，其考古资料彰显的意义就与以往不同，为西汉帝陵制度形成与发展演变的研究弥补了重要的一环。此外，在否定了“凤凰嘴”为汉文帝霸陵传统认识的情况下，也对田野文物安全保护有了明确指向及压力，安保的重点也因此重新设置。

今年3月30日，入围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的20个项目参与终评汇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马永赢在终评会汇报中介绍，新一轮考古工作勘探发现并试掘验证了围合江村大墓与窦皇后陵的大陵园墙，已找到有力的证据表明，陕西西安江村大墓就是汉文帝霸陵。

据介绍，江村大墓位于西安灞桥区狄寨街道办江村东，东距窦皇后陵约800米。本次工作确定了江村大墓的形制，发现卵石铺设的陵园边界“石围界”。马永赢介绍，“石围界”是以前没有的一种陵园形式，为进一步了解，考古队对石围界进行了小面积试掘，发现石围界宽度1.3-1.5米，两边是石头，中间平铺有卵石，与一般石墙有异。

江村大墓及其周边遗迹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陵区，与高祖长陵、景帝阳陵等形制要素相近、平面布局相似，整体规模相当，并有显而易见的发展演变轨迹。

马永赢介绍了当前考古发掘的成果。在西南角的大型外藏坑中，考古队发现坑内两壁有“之”字型台阶，底部有木椁，坑内遗存主要有着衣陶俑，其中15号坑发掘出1000多件着衣陶俑，数量非常大。此外，坑内出土的铜器小件中，除了铜耒、量器、铜灯、齿轮外，珍贵的是很多官印，其中有中司空、北葆司、南葆司印、中司空丞等。马永赢介绍，官印的出土说明这批外藏坑与汉阳帝的外藏坑一样，象征着官署机构，而这么多官署机构围绕着江村大墓，说明江村大墓的墓主只能是皇帝。

为给墓主归属进一步寻找支撑证据，考古队还考察了南陵薄太后墓，发现南陵外藏坑除了出土有彩绘陶俑外，还出土了大量带有草原文化风格的金银器，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出土了一批印章封泥，且印章封泥带有“长信”的官署。长信在西汉时期是专为太后服务的官署机构，印章的出土再次证明，南陵确实是薄太后墓。此外，南陵外藏坑中还出土了动物骨架，经鉴定均为野生动物，种类有金丝猴、丹顶鹤、陆龟等，考古队判断这批坑应象征皇家苑囿类遗存。

马永赢还提到了本次文物保护方面的工作，除传统的文物保护技术手段外，加强了文物出土现场的环境监测，以提前做好文物出土后的应对措施。

本次考古工作否定了“凤凰嘴”为汉文帝霸陵的传统认识，解决了西汉十一陵的名位问题。此外，南陵外藏坑出土的大量带有异域风格的金银器是先秦两汉时期农牧文化交流与融合的直接证据，见证了中华文明由“多元”到“一体”的历史发展过程。

南都记者注意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王巍的点评指出，此次发掘出土的印章封泥等文物，证实了陵墓是为了模仿帝王生前居住的场景，而这一理念也是往后历代皇帝陵墓的特点。项目是近十年来对皇帝陵墓研究的一个大突破，具有代表性。

采写：实习生 马璇 南都记者 林子沛

关键词： 考古发掘 陕西西安 两汉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