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时节,总会想起家乡,想起来母亲。
去年的这个时节,和姐姐回到家乡,看到家乡沟沟坎坎,田间地头,村前村后,特别是西沟畔的坡地,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千树万树槐花开,一阵风吹过,整个村庄香气弥漫。
陪伴母亲的几天里,采摘槐花成了主要任务。记得有一天,我和姐姐、四哥推着母亲去西沟畔采摘槐花,西沟畔的槐花是我们朱村六组的专属地,整个一面坡全是槐花树,还没走进坡地,一缕缕槐花香随风扑鼻而来,令人陶醉。母亲嗅了嗅鼻子说:“今年的槐花怎么这么香”。
走进坡头,把母亲的轮椅放置好,我们俯视望去,眼前一亮。
清爽的顺坡风,夹杂着淡雅的香气迎面飘来,满坡的槐花树梢上,鹅白色的小花被绿色的槐叶簇拥着,一簇簇、一串串甚是诱人,点缀在茂密的绿叶间。我们姊妹三,小心翼翼地滑向坡下,举头瞧瞧,槐花在枝间轻轻垂下,有的恣肆地展萼吐蕊,有的羞怯地半开半闭,有的不解风情地芳心犹抱,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一簇簇雪白雪白的花朵绽放在枝头, 把枝头压得微微下垂,展示自己的风采,在微风下摇曳。我和姐姐兴奋的手舞足蹈,像小孩子那样,在树下转圈圈,一会指指这个树,一会点点那个树,哪个树上的槐花繁密,就让四哥从哪个树下手。
四哥拿着长把镰刀,从槐树上一个枝条一个枝条的钩下来,我和姐姐一边从枝条上捋槐花,一边贪婪的嗅着淡淡的槐花香,一边聆听着满坡树梢上的鸟叫,一边和母亲、四哥聊着家长里短,那种满心欢喜的情景历历在目。
记得第二天,我和姐姐推着母亲又去三哥家,正好碰见三哥从西沟畔拉回一三轮车槐花树枝条,白花花的,我们就问:“怎么把树枝拉回来了”?三哥说:“把槐花捋完,槐花叶子可以喂羊,树枝晒干可以当柴烧”。噢,槐花枝、槐花叶子、槐花一物三用,物尽其用,一点不浪费。于是,坐在哥哥的农家小院,母亲在旁边看着、说着,姐姐、三嫂和侄女三人捋槐花,我给她们录了一段小视频,记录下了那农家小院亲人们欢乐的时刻。
槐花采摘回家了,做槐花美食是我们家里姑嫂、侄女们的最拿手的厨艺,几天里,以槐花为主料,我们各显身手。槐花和肉盘馅包饺子,槐花和面摊煎饼,其实我最钟情于槐花疙瘩。
四嫂做的槐花疙瘩最好吃,她把槐花的花朵洗干净,放盐,放调料,再把瘦肉切成小块,配以面粉,拌均匀,上锅蒸二十分钟左右,出锅以后,趁着热气,再捣点新鲜的蒜泥,放上辣椒面,用热油一泼,厨房里香气四溢,一顿美食便好了,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论口感,那简直叫绝了。纯天然的味道,花儿的芳香,肉的醇香,再加上面粉的糯软、清香,吃在嘴里,甜丝细腻,即使你是一个厌食的人,顿时也会胃口大开。母亲吃着还说着:“我老早不爱吃这菜疙瘩,现在吃咋这么好吃”。是呀,母亲在过去的年代里,吃糠咽菜,缺油少盐,那时的菜疙瘩怎能和现在的菜疙瘩相提并论,不是一个年代,菜疙瘩的价值不同,过去吃菜疙瘩充饥,现在吃菜疙瘩尝新鲜。
今年,槐花飘香的时节里,回忆着往事,在含满泪水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母亲,坐在轮椅上,祈盼我们回家的眼神。可是,那是一种岁月的印痕,一种灵魂深处的记忆,母亲永远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去西沟畔里采摘槐花,一起坐在院子里吃槐花疙瘩了。
时光荏苒,岁月蒙尘。采摘槐花,吃槐花疙瘩已是去年的记忆和日子,今日想起,心中总有一丝惆怅,无限怀恋,一丝丝伤痛和深深的思念。
作者:朱竹琴,耀州人,耀州区退休干部,现居西安。
为了孩子的健康
我们共同努力!
消息来源:文明耀州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传播铜川故事,走进铜川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