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西安市中官亭村村民刘刚因涉嫌强奸抢劫罪被警方逮捕。在刘刚家中,警方翻出了丝袜、内衣、高跟鞋以及26个不同款式的女包,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经过初步调查,得到的结果令所有人震惊:在这26个女包中,能确定来历的3个女包的女主人均被刘刚强奸,那剩下的24个女包所蕴含的可怕消息,让办案人员坐不住了。
为了摸清其中隐藏的真相,办案人员与刘刚斗智斗勇,采用多种方式企图突破刘刚的心理防线,但均以失败而告终。
刘刚面对审讯极力推诿狡辩,神情反应非常诡异,办案人员认为其背后还隐藏着惊人的秘密。就在办案人员无计可施之时,刘刚却因为睡觉时的一句梦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从而揭开了25年前一段杀人抛尸的大案。
这个案件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其跨度时间之长、涉案女性之多让人瞠目结舌。
虽然大案告破,但那23个女包背后的案件,却一直未被破解,这也成了压在办案人员身上的巨大枷锁,迷雾真相何时才能重现人间?
一、桃园惊魂
2009年夏天的一个夜晚,西安市未央区某酒吧23岁的服务员小敏(化名),在凌晨3点多一个人下班走路回家,因为脚趾被高跟鞋磨破疼痛难忍,走起路来十分的困难,小敏可怜的向四处张望着。
正在这时,一个骑着红色电动三轮车、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来到小敏身前,和蔼可亲地询问着小敏的情况,并热心的主动要求送她回家。
小敏看着眼前这位“好心人”很面善,再说这么晚了又打不到车,她没有多想,就坐上了“好心人”的电动三轮车,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自己一生的噩梦。
在回去的路上,一脸憨厚、操着本地口音的大叔和小敏愉快地聊着家常,小敏也放下了戒心,向这位大叔诉说着在酒吧工作的苦闷,大叔听后表示要帮小敏找一份好的工作。
聊着聊着,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原以为碰到好人的小敏,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桃园。
小敏挣扎着要下车,可是为时已晚,中年男子暴露了他邪恶的本性,熟门熟路地把小敏强行带到桃园中一个废弃小屋里。为了防止她叫喊,中年男子先把小敏打了一顿,然后脱下小敏的裤袜将其绑起来,对小敏实施了强暴。
中年男子得逞之后,还顺手抢走了小敏一枚价值2000多元的戒指。一个小时以后,小敏挣脱捆绑后跑到附近的公路上求救,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警方接到报案后,立即对犯罪现场进行勘察,可是此地位于城郊区域,没有监控设备,而且当地是水果、蔬菜种植区,村民购买红色电动三轮车的极多,通过三轮车查人根本不可能。
警方只得知此人40多岁,1米7左右的身高,身形偏瘦,操着西安本地口音,骑着红色电动三轮车,对案发现场环境熟悉,推断犯罪嫌疑人为周边村庄之人。
办案人员在当地排查了多日之后,也没能查到可以判定嫌疑人的信息,这个案件始终没有进展。但是犯罪嫌疑人的凶狠,给小敏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噩梦。
二、色魔再次出现
事情的转机来自2013年的8月10日,西安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草滩八路的一处废弃工地上,再次发生了一起类似的强奸抢劫案件。
受害人小芳(化名)向警方报案说,她是一名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案发前一天晚上,她和男朋友在酒吧喝酒,一直玩到凌晨3点左右才散场。
男朋友开车送她回家的途中,由于一些琐事,在言语上和男朋友发生了口角,小芳一气之下中途下了车,她不愿意向男友服软,孤身一人回家。而男友更不成熟,大晚上的丢下女友不管不问,一个人驾车离去。
小芳走过一段路之后,有一个中年男子骑着一辆红色三轮车路过,小芳就问他哪里可以打到车,而中年男人看了看小芳,对她说:“这时间了去哪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大晚上的,又是陌生男人,可小芳仍然和上一个受害人小敏一样,为了早点回家,没有太多的防备,就被这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男人骗上了车。
上车以后,中年男子和小芳聊了起来,说自己有一个女儿和小芳年纪差不多,并探问小芳的个人情况。小芳一点警觉意识都没有,不但把自己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还把和男朋友吵架的事情向中年男子倾诉。
可她不知道的是,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大约10来分钟以后,中年男子来到一处偏僻的建筑区域,把电动三轮车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工地。小芳察觉出不对,准备跳车逃生,可中年男子一把拽住了她。
警察问她:“为什么不大声呼救?”
小芳说时周围根本没有人,那个中年男子突然掏出一把刀,抵在小芳的腰间,面目狰狞地威胁如果敢乱动就杀了她。小芳十分害怕,任由中年男子摆布。
车开进废弃工地深处之后,中年男子将小芳拉了下来,用衣服绑住小芳,拿一团布塞进小芳的嘴里,先对小芳殴打了一番,然后就对她实施了强暴,走之前又顺走了小芳的手提包和手机。
几分钟之后,小芳挣脱了束缚,跑到路上见到行人,请他们帮忙报了警。
西安市发生的这两起案件,犯罪嫌疑人都是40岁左右,西安本地口音,1米70的身高,偏瘦,穿着保安的制服,骑着红色的电动三轮车。
唯一不同的是,小敏是坐在车厢里,而小芳是在车前排与中年男子坐在一起。据小芳说,当时三轮车上拉满了旧家具。
经过仔细调查,办案人员得知三轮车逃走时的灯光是顺着废弃工地向左拐弯,前面两侧道路在修路,犯罪嫌疑人驾车只能往前开,逃跑的方向是北三环。
北三环是个“T”型路口,装有监控,可是办案人员在监控中并没有发现那辆可疑的电动三轮车,因此推断犯罪嫌疑人没到路口就下了大路。
他下路的原因是什么呢?办案人员大胆推测,应该是回家了。下路的地方应该就是附近十几个村子里的一个,和2009年那起案件作案地点同属于未央区六村堡街道的管辖区域。
因为经济技术开发区紧邻未央区,犯罪嫌疑人的各项特征又与2009年那起强奸抢劫案如出一辙,办案人员对两起案件进行并案调查。
通过从两名受害人身上提取的精斑进行DNA进行比对,确认是同一犯罪嫌疑人所为。
三、“擒”来全不费工夫
小芳对犯罪嫌疑人的样貌记忆犹新,根据她的描述,办案人员模拟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开始在六村堡街道进行调查。
经过多日的走访,办案人员在一处修车铺查到了线索。据修车铺老板反映,那个画像中的男子经常在附近的中官亭村出现。
办案人员精神一震,立即到中官亭村进行暗访。果然,经中官亭村里的村民辨认,这个人好像是他们村的刘刚,就住在村头路东的第三个门。
办案人员开始到刘刚家进行调查。巧的是,刚到家门口,就有两个小姑娘推着车走进了家门,大的那个二十来岁,小的那个十几岁。
办案人员亮明了警察的身份,说是人口普查,就跟着两位小姑娘走了进去。刚进家门,就在院子里发现了一辆红色的电动三轮车,在车上还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破旧自行车。
随即,办案人员对两个小姑娘进行了询问,这两个小姑娘正是刘刚的女儿,那辆电动三轮车,是刘刚做水果生意出行的工具,而车上的那辆自行车,两个小姑娘都不知道是谁的,应该是刘刚偷来的。
办案人员随两个小姑娘走到客厅,正准备对刘刚展开进一步的调查时,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办案人员着实出乎意料,那个日思夜想的犯罪嫌疑人,正在客厅旁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床上还扔着一件保安制服,衣服口袋里有一把折叠刀。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几位办案人员立即拿出手铐,准备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可是刘刚就像梦魇了一样,给他带上手铐之后,无论办案人员怎么叫,死活就是叫不醒。办案人员进一步观察,发现刘刚表情痛苦,发着高烧,像是生了重病一般。
办案人员立即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将刘刚送进医院抢救,另派人把两个小姑娘送到了她们的舅舅家。
为了照顾小姑娘的情绪,办案人员并没有告诉她们俩刘刚犯的是强奸案,而是说刘刚与一起凶杀案有嫌疑。
两个小姑娘从警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震惊,他们认为自己的父亲虽然脾气有点不好,母亲生前两人也经常动手,但父亲这个人本性并不坏,或者说坏不到那个程度,平日里早出晚归,以卖水果为生,对自己姐妹俩都很好,不可能犯下这样的大案。
可警察不知道的是,他们随口说出的这个罪名,最终竟然真的应验了。
刘刚被拉到医院之后,经过认真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毛病,打了一针后烧就退了。随即,刘刚被关进了西安市未央区的看守所。
办案人员找来受害者小芳,让小芳进行辨认。小芳看到刘刚后浑身颤抖,说道:“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不但强暴了我,还在那里把我殴打了半天。”
办案人员对刘刚的身份进行核实,可让办案人员意外的是,在公安户籍档案中竟然找不到刘刚这个人的信息,对全省户籍中叫刘刚的人一个一个的比对,没有一个人与犯罪嫌疑人相符。
很显然,这个叫刘刚的人,肯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无论办案人员对他如何审问,刘刚就像个无赖一样百般抵赖,除了无法撇清前两起强奸抢劫案之外,对自己的身份闭口不谈,只说自己除了两个女儿之外,已经没有其它亲人了。
为了查清刘刚掩藏身份的秘密,办案人员到他家里搜查线索,然而从家中看到的东西,不但让办案人员真的开了眼界,同时也感到非常的震惊。
在刘刚家一楼和二楼的房间里,办案人员搜出了多件不同女士穿的内衣、丝袜、高跟鞋。据刘刚女儿反映,母亲去世后,她们曾见过不同女人出现在家里,那些高跟鞋等物品,很可能是那些女人留下的。
对于刘刚荒唐放荡的私生活,办案人员说:“我开始对你们的父亲另眼相看了!”
除此之外,一个又一个蹊跷的女士包被办案人员发现,客厅里发现8个,杂货间发现11个,卧室有7个,共有26个不同款式的女包。
而在那26个不同款式的女包中,其中一件确认正是被害人小芳的咖啡色女包,包里还有小芳的名片。办案人员还在另外两个包里发现了身份证、钱包、就医单据等东西。
面对如此多可疑蹊跷的女性用品,办案人员的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这些物证的存在,就昭示着其背后可能还有许多的受害者,办案人员最担心的是,这其中还有命案的存在,也许现在只揭开了冰山中的一角。
根据包中身份证件查到的信息,办案人员几经周折联系上了女受害人,在做了许多工作之后,这名女受害人最终说出了被强奸抢劫的事实,但不愿公开个人信息。
办案人员还找到了另一个包中有就医单据的受害人,据受害人反映,7月30日晚上她在西安火车站临时休息的时候,碰到了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找她闲聊,并称是自己的河南老乡,可以帮助她在西安找工作,并给她找个安身的地方。
受害人当时手中拮据,正需要钱,于是就轻信了犯罪嫌疑人,并上了他的那辆红色的电动三轮车。
犯罪嫌疑人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大桥下,对她实施了强奸,还抢走了她的包。这个被害人不愿意再想起当初经历的厄运,更不愿意公开个人的信息。
办案人员说,正是因为受害人这种受到侵害后不想报案的心态,反而助长了犯罪嫌疑人的嚣张气焰和侥幸心理,致使更多的女性遭受侵害。
掌握了部分证据后,办案人员再次提审刘刚。听到办案人员又掌握了自己的两起案件后,刘刚虽然非常的震惊,无可抵赖之下承认了,但对其它的事情依然一问三不知,就是不松口。
面对警察的质疑,刘刚一方面称自己强暴和女儿年龄大小的受害人,确实不是人干的事,然而另一方面却偷偷地观察办案的民警的神情,企图隐藏自己其它的罪行。
随后,办案人员又采取了多种方式审问,可刘刚反侦察能力极强,始终揣着明白装糊涂,再也不多吐露一个字。
根据河南那位被害人提供的信息,刘刚有可能是河南人,办案人员立即赶到郑州市公安局请求协查。
在郑州市公安局的帮助下,查遍了所有通缉犯和名叫刘刚的有前科的嫌疑人,没有任何人符合本案嫌疑人刘刚的身份,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四、一句梦话泄露天机
对于从刘刚家中搜出了的那23个无主的女包,办案人员在媒体上公开征求线索,希望通过以物找人的方式寻找受害人,可结果令人失望。
办案人员再次提审刘刚,一个包一个包的讯问,可刘刚说这些包有的是拾的,大部分都是一个拾破烂的男人送给他的,他也不知道那个拾破烂的男人现在在哪?
像刘刚这种执迷不悟又异常狡猾的犯罪嫌疑人,办案人员就像猎人对付狐狸一样,千方百计地找寻他的破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在看守所里,办案人员时刻注视着刘刚的一举一动,他的行为非常反常。一般来说,欺负妇女,算不上男人,强奸犯在重大犯罪方式里面是最受人歧视的一种。
绝大多数强奸犯在看守所里都不会向其他犯人交流自己的罪行,可是刘刚不同,他和一个犯人聊天时,常常讲述自己所犯的事情,这让办案民警非常警惕。
对于没有定罪的犯人,他们通常会交待一些罪名较轻的罪行,而隐藏罪名较重的罪行。那刘刚到底是在隐藏什么呢?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除了办案人员在监视刘刚的一举一动,他们同时还安排与刘刚同监舍的犯人时刻注意刘刚的言行。很快,事情就有了进展,而这一切,都是刘刚在睡梦中透露出来的。
据同监舍的犯人举报,刘刚在晚上睡觉时说了梦话,梦话的内容大概是想他妈妈了。而这个犯人也说,刘刚梦话中的口音是山东青岛口音,因为他曾在青岛打过几年工,能听出当地的方言。
办案人员立即调出了昨天晚上的画面,经过降噪技术处理后,刘刚的梦话清晰地传到了办案人员的耳朵里:“妈,妈你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
虽然刘刚否认了自己在梦中所说的话,否认了自己在山东还有亲戚,但是办案人员与山东警方联系后,还是查出了他当年犯下的罪行。
后经查明,这个刘刚本名叫刘遵松,是青岛即墨人,1989年在青岛棘洪滩村杀人后,又骑车跑到胶州抛尸,抛尸的路上遇到民警,他慌忙坐火车逃到了西安。
逃到西安后,20岁的刘遵松化名刘刚,在一个水果批发市场里当小工,直到遇见同在市场里的老婆严莉,才隐姓埋名入赘到中官亭村老婆家,后来生了两个女儿,一直蛰伏了25余年,其间又犯下了强奸抢劫案件,最终被西安警方抓获。
2014年3月4日,青岛警方从西安将刘遵松押解回青进行追诉,青岛中院一审判处被告人刘遵松死刑。2018年7月,这名恶行累累的罪犯被执行死刑。
古语有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刘遵松虽然认罪伏法,但西安市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并未因此感到轻松,那23个未查明的女包,依然像无法驱除的阴霾一样压在办案人员的心上,这个谜团也许永远也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