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室里，是那么安静，彷佛一个沉默的战场，每张床都诉说着生命的顽强。在新冠疫情凶猛的冲击下，这里也正在发生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八旬老人肾衰叠加新冠 透析停了就要命
1月10日上午，西安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血液透析室内，31张透析床都是满员状态。
【资料图】
72岁的郭奶奶默默地坐在老伴床边陪伴，80岁的老伴已经肾衰5年，又碰上感染新冠病情很重，目前处于住院状态，同时还要像往常一样，坚持两周透析5次。
血液透析是一种肾脏替代治疗，可建立体外循环，将血液中的小分子代谢废物和水分排出，用于治疗急性或慢性肾衰竭，改善患者症状，维持生命。
“我们最害怕的是，因为疫情把透析中断了，幸好这里一天都没有停。”郭奶奶告诉华商报记者，老伴在这里透析5年了，一直是一周两次，还有一周三次的频率，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他们住在阿房二路上，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按时透析，独生女儿远在国外，因为疫情也几年未曾回来。每到透析的日子，一大早出发，打不上出租车就赶公交，由于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走路也日渐艰难，对于瘦弱的郭奶奶来说，照顾起来十分费力。“透析的人免疫力差，他大概是上个月17日阳的，发烧咳嗽不吃东西，人又很烦躁，发展成肺炎，后来只好住院了，又传染给了我，幸好我还比较轻。”郭奶奶说，无论如何老伴的定期透析都不敢停，当时特别担心这个，幸好医院想的周到，把阳的患者安排在了夜间。 “我们阳了难受，医生和护士们阳了也难受，可孩子们却没法休息，让人看着很感动。”
透析19年的老患者说 看见护士们带病工作太心疼
因为尿毒症导致肾衰竭，60岁的王先生在这里已经透析了19年，他说，医护人员救了他几次，没有他们，自己早就不在了。
“新冠不一定能要我的命，但透析停了就要命。”王先生说，这些护士都是二三十岁，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大，这些年相处就像亲人一样，她们发烧咳嗽着还要坚持上班，有的还吊着液体，不停地忙来忙去，看着都心疼。医生护士们几乎都阳了，但还是给透析患者排好班，没有耽误一个人。
王先生还告诉记者，去年夏天护士发现透析时自己状态不好，及时告诉了肾内科主任李露，李主任立刻赶来，经过检查是肠穿孔，后来及时做了手术，才捡回了一条命。“这里，就是我的再生之地。”王先生的目光里是对饱受疾病折磨的无奈，也有对这里的无比依恋。
想方设法开夜间阳性专场 不能落下一个患者
“定期的透析，对于肾衰患者来说，就像我们正常人吃饭，一顿都不能少。”该院肾内科主任李露说，所以无论人手再少情况再难，都绝不能落下一个透析患者。
“我们透析室就像医院的‘前哨’，应该是整个医院阳的最早的，因为这里的病人最弱。30多天前，一下子就有5个病人感染了，接着传染给5个医护人员，就这样迅速传开了。” 李露说，透析患者本来身体就弱，肾脏没有功能，透析要经常乘坐公共交通来往，一旦有风险很容易被感染，而且症状会比较重，定期透析者190多人，最后只有大约20个没被感染。
疫情突起怎么办？透析病人一个都不能落下。尽管护士们一个个倒下了，排班都成了难题。起初为了尽可能避免传播，透析室24小时不停，专门开辟了夜场，把阳性透析者安排在凌晨后专场透析，后来阳的越来越多，就尽量地分区隔离，还要给其他需要的患者做床旁透析，就这样，医护人员互相顶班，发烧好转就爬起来上班，凭着无私的奉献精神，终于把最艰难的日子扛了过去。
“护士们对我说，多么希望有双滑冰鞋，这样能跑的快一点。”李露辛酸地说，她很遗憾，没有能让病了的护士们好好休息休息，也没给时间让他们照顾家人，因为有患者在等待透析，有患者在等待住院；她也很遗憾，有一些透析多年的老人就在这次疫情中走了。“虽然我们拼尽了全力，却还是留下了太多遗憾。”李露忍不住红了眼圈，如果有更多的呼吸机，有更多的药物，或许都会有所改变。
28岁护士小姐姐常常替生病同事上班 她是“天选打工人”
前一段时间，透析室里的20多个护士几乎都阳了，28岁的刘欣是个例外，她说自己就是那个“天选打工人”。
“我没测过，也没有任何症状，虽然整天在医院里，也不知道咋回事。”乐呵呵的刘欣说，尽管因为老顶班，她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周多，工作起来依然是像风一样的女子。“患者透析一般要4个多小时，需要一直监测机器运转，给患者看针眼，量血压等，流程很多，所以护士要不停地观察，有一位阳了的同事就是正在给患者测量血压时晕倒了。”刘欣告诉记者，透析患者年龄最大的94岁，最小的才19岁，他们必须依靠透析生命才能继续下去。透析室早上6点20分上班，晚上11点半下班，后来加上夜场后就是24小时开放。因为自己身体好，所以能顶替的班都顶，科室里的人都是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护士长瘦了10斤 她说大家都中的“减肥株”
记者采访时发现，透析室里的护士们都很苗条，刘欣说，这一个月来因为劳累和压力大家都减肥了，护士长魏茹一下子体重减轻了10斤，护士装的裤腰宽松了好多。
36岁的魏茹告诉记者，自己是科里最早阳的一拨，当时值班遇到了阳性的患者，第二天就发烧到39度，浑身疼，一天也没有能休息，因为病人实在太多太紧急了，刚好减肥了。
“姐妹们都瘦了，说不定我们中的是‘减肥株’。”魏茹开玩笑说，幸好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希望透析室的老朋友们都能天天见……
华商报记者 李琳 邓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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