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自从有了大唐不夜城,西安便有了长安的样子。虽然西安城本就是长安,但大唐不夜城的建成的确给西安城带来了更丰富的夜游文化——尤其是那些孜孜不倦在不夜城拍着汉服旅拍照片的人们。

在热门节假日或是寒暑假到西安,你大概率会被大唐不夜城的人流震惊。傍晚五六点钟是步行游览大唐不夜城的最好时间——从大雁塔的北广场开始,人流便逐渐汇集起来。从灯光明晃晃的音乐喷泉出发,经过大慈恩寺外墙那些出售和租赁汉服的路边摊位和簇拥在周围的人群,一直到大雁塔南广场。

此时的大慈恩寺已经闭园,大雁塔却亮起了浓黄色的灯。夜色尚未降临,“长安”华灯初上,闹沸的人声与静谧的寺院两相呼应,人流滚着各色灯光向前缓缓移动。摊贩叫卖,长空雁归,似乎同千百年前的长安城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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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塔南广场的对面,就是大唐不夜城主题文化步行街的起点。随着人群缓缓向南移动,一场表演会率先为旅行者开启大唐不夜城的旅途。这条长达2.1公里的步行街提取唐代历史文化的精粹设置了不同的主题广场,还会进行不同的主题表演,如《雁塔题名》《诗画长安里》《大唐婚礼》《四大才女》《盛唐密盒》等。

在步行街上游走,一定会见到很多正在汉服旅拍的游人。大唐不夜城由于仿古的建筑风格和热闹非凡的夜色场景成为西安汉服旅拍的重要目的地,而在西安,这样的“旅拍圣地”非常之多。沉浸式的古风主题街区“长安十二时辰”以影视剧为蓝本造景,营造出如同穿越剧一般的汉唐文化氛围。与大唐不夜城相隔不远的大唐芙蓉园,因秀美的园林景观也成为汉服旅拍爱好者的必去之地。就算你没时间去这些地方拍照,诸如万澳酒店这样的汉服旅拍主题酒店也能提供可试穿的汉服,哪怕是工作之余也可以体验一把汉服拍摄的快乐。

在西安市区内,建国门东南城墙的墙角下,一片结合了传统西安市民生活和年轻代新兴生活方式的文化街区可谓是现今西安年轻人最常去的地方。

老菜场文化创意街区被当地人被称为“老菜场”,它的前身是西安市平绒厂,于1998年停产,又在2000年被改建为“建国门综合市场”。在老西安人的眼中,“建国门菜市场”是他们日常打油买菜的、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有着不少文创店铺、咖啡厅、茶馆和酒吧夜生活的潮流街区。

白天和夜晚的老菜场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清晨时分,建国门菜场的部分仍然是许多中老年人买菜、买肉的那个老市场。到了晚上,四处亮起的彩色霓虹则为这里蒙上了一层年轻人的鲜活气息——餐厅酒吧里宾客皆满,穿着西装、戴着画家帽的男人们就在城墙下的街旁搬了凳子,坐在路边喝着啤酒。这场景又传统、又现代。

另一片文化意味极强的城市更新街区是钟楼附近的易俗社文化街区。这片街区中的“易俗社剧场”,便是西安易俗社。原来的“陕西伶学社”,是1912年辛亥革命之际为唤醒当时民众的民主革命精神,由李桐轩、孙仁玉等一大批知识分子创立的秦腔科班。如今这片文化街区以“易俗社”命名,自然也融合了秦腔艺术展演、博物馆展示、戏曲教育传承等西安文化特色。

夜晚的易俗社有着精彩纷呈的活动和表演,秦腔、戏曲、器乐、民俗……如果说大唐不夜城的表演是气势与华丽的碰撞,那么易俗社则是浓厚而富有内涵的原真传统文化展演,在凌厉而粗犷的秦腔声和敲敲打打的梆子声中,你会对西安的浓厚文化产生更深的了解。

南城门内湘子庙街的德福巷,西安人人皆知的“咖啡一条街”。如今沿着湘子庙街,也有不少新式咖啡厅、皮具店成为西安潮人City Walk的好去处。西安,十三朝古都的城墙内外,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新的故事在缓慢生长。

“提起长安城,常忆羊羹名。”牛羊肉泡馍作为陕西地道的风味美食,往往是许多人对于“西安味道”的第一道认知,也是很多人很久不吃就会想念的熟悉味道。与其说牛羊肉泡馍是一种美食,不如说它已经成为了西安乃至陕西独特的文化符号。这样的美食文化能够追溯到西周时期,延续发展至今,它所承载的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功能,在历史长河中更凝聚了万里丝路的异域文化。

“羊肉泡馍不光讲究肉烂汤浓,所用的碗也很有讲究,一定要是‘海碗’,筷子则要竹筷。碗大如斗,才能吃出羊肉泡馍的意思。”同盛祥饭庄非遗传承人乌平说。“因为羊肉泡馍的吃法有很多种,干泡、口汤、水围城、单走。不同的吃法,泡馍汤的量不一样,所以碗一定要大。”原来,碗足够大,才能给泡馍和汤汁充分融合的空间。

西安有句话,叫“羊羹美味尝,唯属同盛祥”,可见同盛祥泡馍在西安的地位之高。“同盛祥的泡馍讲究细节,不要看是简简单单的一碗泡馍,从抓调料、到煮肉、打馍一全套流程下来,都要实打实地做,不差分毫。”同盛祥牛羊肉泡馍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配料考究、做工精细、烹饪方法独特,有着“料重味醇、肉烂汤浓、馍筋光滑、香气四溢、清香爽口”的特点,而其中的饮食之妙,与食材和吃法都分不开。

一碗好泡馍是厨师和食客合作的成果。“馍是要自己动手掰成小块,这样煮的时候才容易入味。”乌平拿起一块馍演示起来:“一块馍撕成四瓣,再掐成黄豆大小的颗粒,掰得越细越入味,不要着急,掰馍的时候往往是一起吃饭的朋友家人闲聊话家常的最好时机。”可见掰馍不单是一种加工方式,也是吃羊肉泡馍必不可缺的一种仪式感。

同样有着巧妙的“饮食仪式感”的西安美食,还有老字号德发长的饺子,但这种仪式感并非来自食客的“手艺加工”,而是在于德发长饺子的千百形态。“一饺一形一味、百饺百馅百味”,是德发长饺子的特点。

“一种形状的饺子是一个口味的馅心,蒸、烤、煎、炸、烙的做法都会有,在造型上也会用到捏塑、雕塑、组合、点缀等方法,让饺子千姿百态。”马顺莉是德发长饺子制作技艺的非遗传承人,包起饺子来,手中三两下,一只青蛙或小金鱼便会跃然于手上。

传统的饺子更多的是手工捏挤而成,德发长却在饺子的形态、味道上都有着丰富的创新。马顺莉说:“饺子这种食物形态本身就是皮儿和馅儿的组合,可以有丰富的组合形态。比如,市面上有冰皮月饼,那也可以有冰皮饺子,我们研制出来的冰皮饺子,如今也是德发长最受欢迎的甜品饺子之一。”

西安老字号的创新之举还在路上。“在德发长的工作体系中,关于菜品的创新设置了专门的研发小组,还有专门的资金支持。”马顺莉自豪地说,也难怪德发长饺子能够赢得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终南有茅屋,前对终南山。终年无客常闭关,终日无心长自闲。”隐士文化是中国一种非常独特的文化,而隐士文化的形成离不开陕西省名山——终南山。

终南山,自古以来便是士大夫和知识分子进退朝野的退守之地。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终南山的绵延山脉非常适合隐居,但临近西安的地理位置又和“入世”形成了不近不远的物理距离。长安城与隐士隐居的关系自此结定。西周的姜子牙,秦末汉初的“四诰先生”,隋唐五代的孙思邈、张良、王维、王重阳等,都曾在终南山隐居过。

而翠华山作为西安秦岭终南山世界地质公园的核心景区,也是秦岭北麓极为特殊的存在,有着国内仅有、世界罕见的“中国山崩奇观”地貌。这种地貌更是带来了极为特别的旅行体验,在翠华山的“风洞”和“冰洞”,山崩地貌带来的岩石结构让洞窟内的温度极低,有些岩层厚的地方甚至能常年维持在零度左右。怪不得诗中有云“路绝空林无处问,幽奇山水不知名”。可见山中隐居的日子并不无聊,终南山的奇山异水、繁花草木皆有趣,亦有灵动处待人发觉。

而终南山中段的主要支脉,则是西安附近另一个极为重要的“终南神秀”所在——南五台山。有着浓郁佛教文化特色的南五台山是观音菩萨的先天根本道场,不仅是自古以来的皇家避暑胜地,更是高僧大德、文人隐士远离尘嚣的清净之地。

山势陡起,谷狭曲折。不论是隋文帝杨坚母亲修行的圣寿寺,还是传说中有火龙穴盘的火龙洞,抑或是“古寺无灯凭月照,山门不锁待云封”、悬挂着赵朴初先生手书“终南山紫竹林”的紫竹林,南五台亦是终南山文化与自然融合的缩影,展现着中华文化中隐士文明的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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